她尾音拉得极长,把嘲笑之意发挥得淋漓尽致,温宝肆僵直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瞬间静止。
眼睛有点酸涩,心里的难过密密麻麻蔓延开来,湿意一点点上涌。
她不想哭,她是坚强的,即使短短几个月生活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宝肆也没有像此刻这般难过。
长久以来的被排斥,被孤立,强迫自己去适应陌生坏境,层层积累的东西一瞬间在身体里膨胀发酵。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忍不住轻轻眨了眨眼睛,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脸颊传来湿意。
脑袋乱糟糟的,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眼前已经彻底模糊,时间也静止在那一刻,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教室门被人重重踹开,少年清亮愤怒的声音炸开在空气中。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她就算是花瓶,也是名贵陶瓷,我们小心翼翼护着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唐尧不知何时出现,正对着几人发难,温宝肆惊愕,还未做出反应,肩膀已经被人轻轻环住,整个人被带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温热宽厚的双手按住了她的头,泪水被底下柔软干燥的布料吸收,略显削瘦的肩膀,却充满了安全感。
恍惚间,再次闻到了阳光和青桔的味道。
唐尧快要气炸了。
他指着其中那个女生大吼,神色激动,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教室里的其他几人都被吓到了,瑟缩的望着他不敢说话,祁沅直接走过去把那个男生面前的桌子踹倒,轰的落地声,书籍本子散落一地。
他弯腰,垂下眸子盯着那个男生,往日的温和俊秀荡然无存,只剩神色冰冷,满眼冷冽。
“脑子这么灵光,长雅是不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胆小的女生已经吓哭了起来,长雅是私立学校,祁家便是股东之一,他要一个人离开,不过是轻而易举。
一时间又后悔又害怕,只能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对着面前的两人一个劲点头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你们该道歉的不是他们。”
邵钰揽着身前的人,侧头望了过来,声音毫无温度的说。
少年精致的侧脸一半浸在夕阳余晖中,一半隐没在阴影里,精巧的弧度,宛如造物者的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