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随即逐渐收紧……卫邵歌呼吸一窒,喉喽里被挤出些许无意义的声音。
笑成突然抻了抻裤子,慢慢蹲了下来,从俯视变成平视,随即变成仰视。
他压着他的膝盖,“想好了告诉我,我只问这一次。”
卫邵歌用力吸了几口气,他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疯了,才会这么说。
但这不代表他说的话是假的,事实上,他早就分不清自己的心思,从很久以前开始。
不过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我刚刚都是胡说的。”他看着对方,握住了自己膝盖上对方的手,“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刚刚我……”卫邵歌喉结滚动了一下,脖子动了动,似乎想要躲开对方的视线,但最终失败了,他仍旧对着笑成的眼睛,“我状态不好……可能下一次还会更差,我害怕我会真正伤到你。你看到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更不想你看到我这种样子。”他终于忍不住闪过了目光,“所以我想走。”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
然后响起笑成的声音——
“我不信。”
调轻得不能再轻。
卫邵歌陡然一僵。
笑成重新站了起来,挣开手,顺着卫邵歌的小腹,胸口,肩膀,一路滑到了脖子上,在喉结的地方来回按压摩挲了许久,突然抬起了他的下巴。
却像是料定他一定会先开口似的一言不发。
“你不信什么?”
卫邵歌压抑着问,他动作驯服,肌肉却无比克制。
笑成就笑了一下,“我不信你说的,要走,怕伤害我?你选在这个时候收拾东西,难道不是想我拦住你吗?如果真的要离开,你至少有一百种不让我知道的方法,或者一千种让我知道也不会阻拦……但你都没有。你根本就不想走。”
卫邵歌略略顿了片刻,却没说话。
笑成直接说了下一句,“我也不信你说的,‘爱我’。”
卫邵歌陡然掐住他手腕站了起来,喉结滚动着,紧紧逼视着他,却死死抿着唇。
笑成打量着他,突然笑了,“你爱我吗?我不知道,恐怕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至少也不会是像你说的‘从一开始’。我不相信你爱我——”
他尾音一顿,随即强硬的将对方目光转到自己身上,笑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意味,“但我相信你离不开我。”
“你舍不得我。”
“你想要我。”
然后他低头,像是要吻上去似的,在最后一刻停住,“我说的对吗?”
好像只要对方回答了他想听到的答案,就能得到什么奖励似的。
卫邵歌一瞬间面无表情。
但笑成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害怕自己看清楚了他?
其实卫邵歌并不需要担心,即使能够清楚的感知对方的情绪,笑成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彻底的读懂这个人。
太复杂了。
像是一道看起来无比简单,却根本无解的数学公式,又像是一本,怎么也读不完,读不透的书。
他一瞬间想起了对方浩如烟海,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的书架。
于是原本带着几分几乎是带着恶意和报复的心情,一瞬间平缓了下来。
他吻了下去。
深深的吻了下去。
笑成轻轻关上房门,转身下楼。
卫邵歌在房间里睡着了。
笑成脚步轻快的走下了一小段楼梯,看着被反锁住的大门,不禁失笑了一下。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但是工作上的事情都被蒋郭泽一手揽去了,他着实找不到什么可以分散他注意力的东西。
其实他可以做点别的,比如想办法联系卫邵歌的主治医生。或者给他家里打电话,请卫朝华派人过来。
毕竟以卫邵歌表现出来的状况,负责任的做法,不外乎这几种。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卫邵歌是被他敲晕的。
那么近的距离,近到呼吸都彼此交缠在一起,根本就无法防备。
笑成的身手一向不错,手上力度适中,足以让他好好睡一觉又不受到实质伤害。
其实笑成自己也并不确定自己要怎么选择,就像上面所说,负责任的做法,就是将卫邵歌交给专业人士,不论是疏导,救治,还是其他,现在的这种情况都已经超出了他能力的范围。
就在他刚刚得知,这个人对自己而言的一切特殊,都是建立在自己曾经付出代价的前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