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里,她活得有多辛苦,才会得了这样的病。没有办法睡着,很难受吧。
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
她那么坚强的女人,当初她爸爸去世,自己坐牢,她都没有得病,却因为他得了病。
三年了,他想她的时候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每一次都是她偶尔路过英国的时候,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见她。
在飞机场、在咖啡店、又或者在排队等票的时候。总归,最难受的时候,就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他就能好受很多天。
而楚可昕呢,她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每天都活在找他,找他的压力之下。
眼睛重重阖上,唇边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或许你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她看起来没有你说得那样脆弱。”祈沪将一本羊皮本子递给他,“这个是在她房间找到的。应该是看了这个受了刺激。你说,与其让别人来告诉她,你这三年的生活好,还是从你嘴里听到这三年的生活好?”
祈爵接过本子,小小一本,却仿佛有千金重。那样子,落寞极了。
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在灯光下有一种好看的光泽。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本子,像是没有听到祈沪在说什么。
巨大的沉默之后,祈爵突然缓缓开口,“哥,我好累。”
祈沪怔住,望着自己的弟弟。
“我这里,很疼。”祈爵指着自己的心脏。
一句话,让祈沪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爱上嘉莉的时候,老头子也是不同意。当年的他们最后选择了私奔。但是,最后的下场是那样惨烈。他连每一次想起来,心都会疼。
祈沪叹了一口气,他那个羁傲不逊的弟弟,得有多难受,才能说出现在的这些话啊。
“等她醒来了,好好和她解释。你觉得一件事情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一个人承担,但在楚小姐看来,一个痛苦的事情,两个人承担,会轻松一点。”
这种事情,旁人没有办法帮忙。他能做的,就是在里给他们提供一个能安安心心说上话的地方。他说完就走了,留下祈爵一个人还等着。
安静的氛围里,祈爵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萨琳娜。
祈爵没接,将手机关机之后拿起祈沪给他的本子。
他看到本子上写的东西,浑身都僵硬了。他的手指拂过褶皱,拂过那上面晕染开的黑字,是她的眼泪。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楚可昕会突然变成这样。
在她知道自己与萨琳娜要订婚之后,又看了这本书,她一定是后悔极了这些年苦苦的等待。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祈爵几步跨上前,“她怎么样了?”脸色凝重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