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来城内,对昨日城内发生的变故,兵备道马国玺也是看得眼花缭乱,一天都没反应过来。慎重为见,他一直躲藏在府内没有出声。直到今日,倾听部下详细回报,才明白了东路各地情形。
马兵备走到街上,街市己经恢复太平,满面笑容都是排队购买粮货的军民百姓,所有人规规矩矩,不敢争也不敢抢。自是不远处巡逻的舜乡军缘故。
马国玺叹息良久,撫摸他那长度堪比关公的胡须足有半个时辰,猛然下定决心,吩咐跟随身旁的道标营亲将备马。他要亲自前往永宁城,与定国将军王斗商议政事。
道标营亲将犹豫一下,按规矩,应该是召王斗前来怀来城拜会才是,这样亲自前往,有失兵备体面。
听完他的话,马国玺摇头:“事且从权,没必要顾忌这些俗礼。”
备好马匹,马国玺带着一干亲卫出城而去,路过管粮通判郭士同的府邸前时,大门紧闭,人影绝迹。马国玺冷笑一声,快马加鞭,直往城外而去。
……
对于身在永宁城的王斗来说,短短时日扫灭所有反抗阴谋势力,并没有在他心内激起多大波澜。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下一步是善后问题,如何更稳妥地掌管整个东路,为自己的实力积蓄打下基础。
相关诸事有幕府各人谋划实行,王斗只需考虑“战略性,前瞻性”的问题便可,在听闻兵备道马国玺到了永宁城后,王斗微微一笑:“这个老狐狸,倒也精明。”
双方的相见可用一团和气来形容,相互吹捧一刻钟后,二人分宾主坐下。
谈起东路这场变乱,又看了王斗提证的大量人证物证后,马国玺痛心疾首:“此些人等饱受朝廷恩义,不思报效,却做这等祸国殃民之举,实是狼子野心。”
他骂了好一会,眯了眯眼,对王斗说道:“此次变乱,相关人等,未知定国将军有何处置打算?”
王斗道:“末将擒获细作曾复扬,万梅儿诸人。又有张万山一干通虏资敌之辈,滋事体大。兵宪身为东路之父母,自需将相关嫌犯移交兵备府,三司会审,请旨裁决。”
路内的士人文官王斗没有处置权,抓捕的一些守备,操守等人,按大明律法,武官者三品以上有犯,需奏请得旨。四品以下有犯,有司定罪后也需请旨裁决。
王斗己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必要越厨代庖,显得过于跋扈。相关人犯,便移交东路最高长官马国玺吧。当然在此之前,也有一些话必须挑明。
对王斗的态度,马国玺颇为安慰,至少在明面上,王斗这个参将还是尊重自己的。当然,越是如此,越让马国玺觉得王斗这人不简单。懂得适可而止,便是宦海多年的老官宦,也不见得有王斗的心机谋略。
路内各城主官几乎一扫而空,各处士人乡绅多半有事,料想此事定会在镇中,朝中闹得沸沸扬扬。
但事情己经发生了,最重要就是善后。此次是危机,也是机遇。乱起旋灭,东路重又太平,更擒获细作多人,想必阁中诸公,甚至是圣上,都会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何将丧事办成喜事,对马兵备而言是个挑战。
“张万山、陈恩宠、宋佳选诸人丧心病狂,通虏资敌,需得严惩。黄昌义虽有小疵,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以网开一面。余者士子商人,若罪行不重者,可责罚后令其改过,惩前毖后,警示世人……”
三司会审是不错,但会审后如何定罪,还不是看王斗等人事前提供什么样的证据?
王斗定下调子便是东路豪强连根拔起,大士绅,大官员,大商贾尽覆,特别通敌发家的,全部除掉,一个不留。如此,路内没有敢反抗自己的势力。抄没这些人的家产后,至少可夺得十几万亩的良田,过百万的资财,大大缓解自己的财政压力。
留下一些小商人,小文人还是可以争取的。毕竟自己屯堡需要书吏人才,也需要相关商户进行经营。蛀虫似的官商清除后,也有利路内的商业环境。
其实王斗来到大明后,之所以对商人一直重视不大,不但因为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等种种恶习。更因为此时商人多是流通型商人,非后世的生产型商人,难以创造价值。
后世商人怎么说开设工厂,都需要招募大批工人,规模大的,甚至可以解决几万,几十万人的就业问题。而且他们生产货物,创造价值。此时的商人,只是保持商品流通,有着收购与运输功能罢了。
王斗打算以后在东路鼓励商人开厂设坊,促进就业,重新培养一批新型的商业人才。
如此,竟杀一儆百,又避免牵连过大,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惧,取得那些小商人,小士人之心。
雷霆手段后略施雨露,反更让人感恩戴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