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水浇了两个人一身。

被淋成落汤鸡的萧临屿哭笑不得,抬手擦掉脸上的水:“这是欢迎仪式吗?小欧。”

小欧呆呆定在原地仿佛傻了,然后懊恼地抱头旋转一圈,挪上前换成暖风机对着两人狂吹。

猫猫顿了顿,随即不甘示弱,变身硕大的巨无霸落地式空调,对着两人背后狂吹。

在矿海星温暖的橙黄色夕阳下,在深秋梧桐叶子簌簌的响声中,两名高大英俊的帅气男子站在自家天台上,两台鼓风机吹起他们潇洒的刘海……

两个人一时间被前后夹击的飓风掀得眼睛都睁不开,谢嘉恕胳膊挡在自己和萧临屿眼睛前面,万般无奈:“停停停!”

小欧是个尽职尽责的机器人,主人们不在家的时候也把家里保持的干干净净,一切和他们离开时没有任何差别。猫根据小欧的体型调整了自己的尺寸,老老实实跟着机器人去看自己的房间。

谢嘉恕收拾了一下自己,到二楼客厅泡了杯茶,舒舒服服在沙发上躺下。夜晚的微风透过落地窗吹得窗帘簌簌作响,他一手搁在脑后,眯着眼睛有一眼没一眼瞟着侧上方的动态新闻。片刻后萧临屿洗完澡出来,身上氤氲着清新的水汽,手里拿着无线风筒呼哧呼哧吹着头发,一屁股坐到谢嘉恕身边。

他身上有股奶甜味儿,一时间很难分清那是信息素还是沐浴露。用了同款沐浴露的自己闻上去可不是这个味道,谢嘉恕的视线从新闻频道挪到萧临屿还微湿的发梢,几个月没剪头发,黑润的发尾完完全全遮住了腺体,一点痕迹都不露。

然后萧临屿放下风筒,把小欧叫过来探讨要不要剪头发。

小欧一只机械臂举着一本银河通用tony挚爱电子相册最新版,一页一页翻给萧临屿看。此时萧临屿选择恐惧症发作,对着各式发型举棋不定十分动摇。

谢嘉恕看了一会儿,支起上半身下巴搁在omega肩膀上,跟他一块看那些相册。全息相册现在显示的都是萧临屿的脸,谢嘉恕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也开始选择恐惧症了。

因为他觉得萧临屿不管什么发型都一样好看,根本没办法从中间选出一个来。

最后还是通过掷骰子的方式解决了问题,萧临屿预约了他常用的tony,小欧放下相册,举起一面镜子怼到青年面前。

“?”萧临屿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谢嘉恕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闪闪发亮的银色发带,给他脑袋后面编了一个小辫子。

萧临屿瞅着自己后面拖着的小辫儿,从镜子里和他大哥对视。

“好玩吗?”

谢嘉恕认真点头。

第44章

第二天小王带着几名研究所员工以及一船装备传送到了矿海星,在他们早就探明的主要矿藏地位置建了个隐蔽的施工工地。那是南半球海上的一个小岛, 小王搭好棚子给谢嘉恕发去了动态图像, 几只海鸥优哉游哉从湛蓝的天空中飞过,海水一波一波温柔地推着他们在海岸线边架起的浮船。

“报告老板。”小王喜气洋洋道, “第一阶段施工完成。”

谢嘉恕正在医院, 萧临屿今天来复查他的激素紊乱问题。适才收起通讯仪, 华斯医生叫他进去。

两个人身上都有对方的味道, 华斯医生隐蔽地抬了抬唇角,心想之前就觉得他俩气场不对。

“目前来看萧先生身体状况很好,保守起见还是再观察两三个月再使用抑制剂。”华斯从眼镜后面打量了一眼这一对, 轻咳一声,“另外, 高品质的情事有助于omega激素水平的提升,不妨多进行尝试。”

萧临屿:“……谢谢医生。”

两个人从医院里出来,谢嘉恕看着萧临屿还囧着的脸色就想笑。

“医生总是用很慈祥的语气说出很黄暴的话呢。”萧临屿嘀咕了一声。

谢嘉恕仍然恪守着“寸步不离”的原则, 只有第五天稍稍离开了一会儿, 去南半球看小王他们的工作进度。萧临屿则在家里运动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

正午他在外面草地打网球, 对面猫化身发球机,小欧给自己和猫猫撑着伞,萧临屿在太阳底下快晒成一滩融化的黄油。

出汗的感觉很好,但是回到阴凉的室内还继续出汗感觉就不太好了。萧临屿已经洗过了澡,凉水也不能冲散浑身的灼热,冰凉的席子很快又被焐热。

难道是在发烧?但是发烧又怎么会出汗。萧临屿在躺椅上不安分的辗转,喝了第五杯冰镇西瓜汁。

小欧担忧地滑过来, 带着信息素浓度测试计,指针已经指向了临界点。

看来是那个时间要到了。萧临屿愣了一下,而房屋已经自动开始了整体封闭,门窗全部封死,空气循环清新系统则开到最大,为主人可能到来的需要尽心竭力地做好一切准备。

*

谢嘉恕推开房门,小欧牵着他的裤腿把alpha一路往卧室门前拉去。屋子里温度很低,即便满负荷加载循环系统仍有一部分信息素过滤不掉,四处散溢着发情的味道。

客厅一片狼藉。他们经常使用的沙发不见了,地板上留下一道四方的白痕;餐厅的两把椅子也被搬走。上到二楼,路过omega的卧室,里面是空的——床上的枕头褥子都拿走了。

他意识到什么。萧临屿在他的房间里,这很好理解,发情期不安的omega为了获得alpha的信息素躲进了alpha的房间,也许他还在蹭着alpha的床单呢。

声纹识别通过后卧室的门艰难地向两边打开,谢嘉恕站在门口,为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味而窒息。门开了可是屋内根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门口被长沙发堵死,大衣架倒在地上,地面上丢满了零碎的物件。衣帽间敞开着,可是里面的衣物全部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它们被物尽其用,正好好待在那张四平米见方的大床上呢。

谢嘉恕站在门口没有动。

alpha的感官在信息素的刺激下灵敏到极致,他瞳孔骤然缩进,锁定着屋子正中间——

窗帘放下来了,没有开灯的室内一片黯淡。几缕日光从没有勾好的窗帘侧角照进屋里,这个小世界呈现出一种昏暗的暖黄色调。床的周围搁满了椅子,椅背朝外,将那张大床四周拦了起来。万年没使用过的床幔放下来了,罩在那些椅背外面,椅子上则放满了从各个角落翻出来的被褥,层层叠叠地堆垛着。再往里,一团团揉皱了挤挤挨挨的是alpha的衣服,大衣,毛衫,围巾,衬衣……

床铺由外及里高度逐渐减低,如同鸟类的巢穴。alpha磕磕绊绊越过各式障碍物往中央走去,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所有印刻着他的痕迹的所属物中间,他将找到自己最珍贵的,印刻着他的痕迹的所属者。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omega安静地倚在一堆枕头中间,怀里抱着alpha的睡衣。他把脸朝下埋在枕头里,潮红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柔软的丝质枕巾,声音几乎脱力地念着alpha的名字。

然后他双手勉力支起上身,从床上爬起来,面对着解开一粒扣子的他的alpha。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汇聚融合成第三种味道,或许是阳光下的麦田,又像是榛果味的奶昔。谢嘉恕扯下早上由萧临屿系上的领带,一脚蹬开床尾那几把碍事的椅子,深蓝色的床幔被椅背挂下来落到地上。

“嘿。”他轻轻握住萧临屿的膝盖,omega条件反射地在那堆褥枕之间弹动,抬起胳膊紧紧搂住他,不安地来回嗅着他。

“……哥。”萧临屿含混不清地说,“你再不回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