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峙良久,闻人玥终是再度开了口,“方才少爷吩咐我,日后要时刻守在姑娘身边,保护你的安危。”
她的声音有几分生硬,却将情绪隐藏得极好,令黎夕妤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如此,便有劳闻人姑娘费心了。”黎夕妤淡淡点头,不再停留,向客房走去。
她感觉得到,闻人玥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踏入房门。
那怪异的目光,令她心悸。
三日后。
黎夕妤照常在闻人玥的陪同下于司空府走动。
她的伤势已渐有起色,虽然心口的大坑一时半刻难以愈合,可至少全身的鞭伤正逐渐结痂。
未时将过,府中不时有仆人穿梭,许是在忙着准备晚膳。
黎夕妤的步子越走越慢,她有些累了,便坐在回廊上小作休憩。
闻人玥默立在她身侧,面上是一派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自那日瞧见闻人玥怪异的目光后,黎夕妤便时刻保持着警惕。
“你听说了吗,前几日黎府死去的大小姐……”
就在这时,两名婢女走上回廊,她们手中端着茶盏,正窃窃低语。
“我听说啊,那黎府大小姐死后,她的婢女也被赶出了黎府……”
“那婢女也真是命苦,如今流落街头,听说就在城东一条深巷里与乞丐为伍……”
“唉……这如花似玉的年龄,就这么被一群乞丐给糟蹋了……”
“嘘……快别说了,玥姑娘就在前面……”
婢女们瞧见了闻人玥,立即低垂着脑袋,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连忙走远了。
她们虽是走了,可方才那番言论,却被黎夕妤听了个清清楚楚。
但见她面目煞白,一双手掌紧紧攥起,就连身形也若有似无地轻颤着。
她坐在回廊上,眼底渐有狠意流露。
半晌,她猛地起身,向着司空堇宥所在的院落行去。
眼下这个时辰,司空文仕尚未回府,而她若想要做些什么,就只能向司空堇宥禀报。
她走得很快,全然不顾伤势,心绪起伏不定,面色则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待她心急火燎地行出近半的路程时,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滑落而下,心口一阵憋闷,却又不敢放慢了脚步。
就在这时,前方一袭黑袍的男子迎面走来,是闻人贞。
“姑娘,出了何事?”见她如此慌张,闻人贞大步而来,开口问道。
“闻人公子,你可知堇宥少爷现在何处?”黎夕妤不答反问。
“少爷现下应在屋中。”闻人贞没有片刻迟疑,答。
“多谢。”听罢,黎夕妤淡然道谢,便继续赶路,面色已是十分难看。
“姑娘,你冷静些。”突然,她的手臂被闻人贞一把抓住,“莫要牵动了伤势。”
黎夕妤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便猛地甩开他的手臂,继续快步向前走。
事关司桃,这叫她如何能够冷静!
然,她还未走出两步,便再度被人抓住。
闻人贞抓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过,双手搭放在她的肩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
“听着,无论你想做什么,一旦身子垮了,那可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闻人贞的嗓音有些沉重,目光中多了一丝关切。
听着他的话语,黎夕妤心头一颤,耳中嗡嗡作响,却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慌乱。
闻人贞说的没错,身子才是革命的本钱,倘若她因此乱了心神,从而怒火攻心以致伤势再度复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