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伸出手,拍拍沈时礼的肩膀,脸上带了点奇怪的怜悯:“真的,别说烟烟了。”
“就你这破性子,烟烟能忍三年才离婚真不容易。”
“烟烟,回家了。”
江烟正端着酒杯和身边的年轻小姐姐喝酒谈笑,整个人都快靠人家身上。
她眨眨眼,扭头,圆溜溜的眸子看向身后一脸平静的男人。明明是平淡冷静的神情,江烟却脊背一凉。
沈时礼状态不对。清醒的情况下能瞬间判定的事实,醉酒就没这么容易了。
“时礼哥。”江烟傻乎乎的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变异啦?怎么有两个头?”
没等明显心情很差的沈时礼对她的傻逼言论做出反应,她就极其担忧的去摸自己的头。
时薇眼睁睁的看见她眼神清明的两只手乖乖的抱住脑袋,然后小小的打了个哭嗝。
“我也有两个脑袋了。”江烟喃喃道,又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头好沉啊。”
饶是场合不合适,时薇也差点扑哧一声被江烟委屈巴巴的样子逗乐。
这么傻乎乎的真是好可爱。
时薇刚伸出手想要帮她把抱头的手拿起来,却察觉到另一股寒意。
她一顿,就看见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先让她放开,又轻松的把她从高脚椅上抱下来。
沈时礼揽着她的腰,把人半扶半抱着,语气淡淡:“时小姐,烟烟喝醉了,我们先走一步。”
明明是和来的时候差不多的语气,时薇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江烟,最后点头,“好…让烟烟早点休息,你们先走吧。”
沈时礼礼貌的颔首,就算怀里抱了个小醉鬼,他也看不出丝毫狼狈。
看着两个人走远,时薇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个沈总…气场太强了。
这种人独断,格外自负也坚持,想让这种人退步或者让却,这真是比登天还难。
秦暮修脸色难看的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抬手拿了杯酒。
公司那边有事拖了点,他才刚刚赶到。偏偏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要堵的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嘁。”想到那谁,秦暮修就一阵厌烦。
他和沈时礼的关系从来说不上好,偏偏昨天打电话过去,对方不动声色的本事也让人不爽。
不过另一个切入点倒是容易。秦暮修嗤笑了声,朝着那边的楚骁走去。
就江烟那副心虚藏不住事的样子,骗骗别人还行,骗他们一个院子的,骗得住谁?
今晚快乐放飞自我,现在就被轻松拐回家的江烟,尚且不知道她后院的暴龙已经在考虑怎么炸飞地球了。
喝醉归喝醉,江烟酒品倒是很好。和沈时礼并肩坐在后座上,乖乖的。
不过她没能乖多久。脑袋一点一点的,江烟没撑多久,就阖上眼睛,朝着一旁的热源自觉靠过去。
热源很稳定,温度有点低,不过还挺舒服。
江烟咕哝两声,中间被人换了地方都没动弹。床铺有点凉,带着点清淡的味道,尾调温柔。
沈时礼把人放到主卧的床上,又伸手去解开她挽起的长发和佩戴的首饰。
他垂着眸,手指触碰着温暖细腻的肌肤,有点走神。楚骁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或许也是对他们关系最好的诠释。
江烟喜欢他。她明亮又热烈,从年少,到现在也许多年。
他从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照顾江烟很久,从以前到现在。不能说不好,甚至可以说无可挑剔。
沈时礼抬眸,伸手去取她纤细的颈上的项链。
还未探出手,他看见江烟的模样,微微一怔。
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双猫瞳圆溜溜的盯着他,里头的情绪热烈又直白。
这样毫不遮掩的灿烂日光下,沈时礼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笑起来很好看。桃花眼轻敛,意外的有种冰雪消融的色泽,“怎么了?”
“我老公好帅啊。”江烟捧着下巴,眸子闪亮亮的,情绪高昂,“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呜呜呜…”
—她为,沈时礼!写了好多小黄文!能够笔耕不辍!凭借什么!
—当然是爱啊!
哭倒也不是真哭。只是这样呜呜的撒娇黏人沈时礼也从没见过。
眸中难以自抑的染上笑意,男人随意的把取下的首饰放到一边。
他抿了抿唇,把被子给江烟盖上,又忍不住去揉她头发,语气倒是平平静静:“你这么喜欢我,不离婚好不好?”
还是被楚骁影响了。沈时礼心知肚明,他从没试过用这样柔和的语气去和人说话。
只是江烟难得流露出的那点撒娇,或者是这段冰封关系短暂的溶开,也让他不自觉的软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