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被那点悸动,驱使着想要接近。
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书什么电影,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喜欢猫还是狗。她还对他知之甚少,那要怎么……在一起。
江余也沉默,下了一碟金针菇到锅里,才重新开口。
“这样也好,祝玥看上去厉害,但我知道你比她有主见的多。你说你看上别的谁,谁不给你制的服服帖帖,非要招惹靳骞这种人。”
可我不要别的谁,我就要靳骞,她喃喃。
“靳骞很好,但他的过去……和我们每个人都不太相同。”
江余想了想,语气认真:“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卖关子。但蓝烟,你也不希望我是那种表面上答应了‘我谁也不说’,背地里把朋友的秘密昭告天下的那种人吧?”
蓝烟点点头:“我知道。不我是说,我也想……”
少女在锅底蒸腾的雾气里,慢慢红透了脸:“我也想自己知道。”
关于靳骞,她已经听够了别人的转述了。而未来的事,她想自己听他讲。
“但你要真对靳骞有感觉,就离周檀远点,反正你原来也不喜欢他。”
“……周檀?”
周檀和靳骞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江余看着她说:“你可能不知道,靳骞把周檀打到过半夜送去省人医挂急诊。”
蓝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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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高中老师集体阅卷的速度,都堪比第一宇宙速度。
摸底测试完的第一个周一,各科试卷陆续纸片似的飞下来。等到下午班会课前,总排名也出了。
“眼保健操开始,第一节揉天应穴……”
校园广播甜美机械的女声十年如一日的播放着,但几乎没人有心思做眼保健操,而是默默算着自己的总分排名。
对于蓝烟这种很清楚自己考差了的人,内心没泛多大波澜。
“……这次我们班第一名是谁?”
“靳骞啊。这次数理化偏难,他都快逆天了。舟菲语文作文都满分了,硬是也没赶上他。”
是啊,他都快逆天了。
蓝烟揉了揉太阳穴,负气般把笔往笔袋里一丢,跟着音乐做起了眼保健操。
不然呢。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家里有父兄撑着,不愁吃穿玩乐,她就应当被保护成一枝温室里的玫瑰。
只要负责明媚可爱就好。
没人在意她也要强,在意她为了“艺术类状元”曾经在灯下,枯坐过多少个晚上。
从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八个字,就镌刻进了蓝烟的生活里。
蓝烟五岁开始学民乐,都说她天赋资质好,冯端云便不遗余力陪着女儿学琴练琴。在很年幼的时候,她便过了琵琶古筝业余十级。
直到她去参加了音乐附小的入学考试,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差太远了。
同场竞技的同学,履历闪亮的有如“四岁习筝,师从xx派大师xx,天资卓著的是祖师爷赏饭吃,每天只练一个小时琴,只花了她一半时间,就和她考过了同样的级数。
当时蓝烟就明白过来,器乐演奏这项职业,应该和她关系不大了。
把心放回学业上,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参照物,蓝乔。
蓝乔在意的是能考进附中前二十还是前三十,上越大还是明大,这种令人咋舌的问题。
蓝烟比他当然不如,但她安慰自己可以扬长避短,走艺术特长生这条路。只要成绩不要退步太厉害,上所一流名校问题并不大。
可她偏偏遇见了靳骞。
暗恋一个人就像变成了月亮,他是太阳。时不时引来一场全食,掩住你的光芒。
让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蓝烟在心里羡慕苏舟菲、羡慕简余余,羡慕一切凭成绩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孩子。
她满心酸涩说不出,陈萌却趴在桌上,颤抖着哭了起来。
看见总分排名,班里这样的女生并不少,身边也围着很多耐心劝解的同学。
“萌萌别哭了,不是还有期中考嘛。”
“而且你也没退步多少,还能追上来的。”
陈萌被劝的终于抬起头,抽抽噎噎擦着眼泪。
蓝烟见状,从包里翻出一块悠哈薄荷糖,递给了她。
“放心啦,你的名次不是还在越大的范围内么?下次再考好就是了。”
陈萌在初中作文里就写过理想学校是越大,这点蓝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