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衡感觉自己真的快被逼疯了,他迫切地想要长大,彻底摆脱这种生活。
语数外这些文化课固然重要,但学生们的身体素质也不容忽视。即使在乡下,学校也安排了体育课,有时还会组织体育竞赛活动。
下午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让全班同学绕着操场跑圈,女生们跑两圈也就可以了,男孩子则是三四圈,至少要跑到一千米。
教体育的邹老师一瞧见余衡脸上的伤,就知道余衡又打架了。他想着余衡不如待在家中休息,省得在他眼皮底下晃悠,光是看着就心烦。
想到余衡平日里的逞凶斗恶,邹老师又单独让余衡多跑了两圈。
由于从昨晚到今天下午,这么长的时间内,余衡只啃了一个面包,跑了四圈下来的他,不仅汗水直流,喘息声变重,大脑也有些犯晕。
顶着太阳,整个人越发疲软的余衡,忽然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大家都吓了一跳,随着女孩子的惊呼尖叫,也立刻引起了不远处任念年的注意。他这时刚好路过操场,也看到了大家都围着晕倒的余衡。
任念年立马跑了过去,他打量着余衡脸上的伤,又捋起余衡的衣袖和裤脚瞧了瞧,发现都是淤青。任念年的眉头皱起,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这里是镇上唯一的高中,学校很多设施都不齐全,也根本没有校医室这种地方,镇上的诊所也离学校比较远。
其实他们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是什么重伤就没关系。像是余衡身上这种擦伤淤痕,伤口可以先用清水冲冲,邹老师就打算这么做,任念年却直摇头,甚至还背起了昏迷中的余衡。
大家更懵了,任念年焦急道:“我住的地方有药。”
语毕,他就背着余衡往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楼走去。
过来支教的任念年,平日里就住在学校西南边的教职工宿舍楼内。这幢宿舍楼之前很破旧,不过前年有个私人老板做慈善,捐钱又把它翻新重建了。
虽说带着学生进来有些不合适,但任念年很是坚持,余衡此时又昏迷不醒,宿管大爷就没拦着,让他们进去了。
将余衡放到床上躺平后,任念年很快就翻出了自己特地从家里带过来的医药箱。
他也知道身处异乡不方便,万一自己或是其他人感冒发烧,不小心摔倒,磕破了胳膊和膝盖等等,也好及时处理救治,所以他就将医药箱也带来了。
任念年脱下了余衡的校服外套,发现他里面的衬衫同样又脏又皱,甚至还沾着点干掉的血渍。
任念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种时候他一点也想不到其它方面的事,自然也不觉着尴尬,迅速就脱光了余衡上半身的衣服。
十六七岁的少年躺在任念年的眼前,他静静地闭着眼,五官俊朗,少了平时的戾气,个头也快超过任念年了,余衡本应该健康快乐的长大,可身上竟全都是伤。
余衡浑身有着大大小小的红肿和淤青,严重的地方,皮肤都已经成了青紫色。这些伤痕有的是拳打脚踢而来,有的却像是被人抽打,还有狠狠掐过的掐痕。
任念年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往常爱笑的他,这一刻脸上毫无笑意,他表情凝重,立马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些药品摆放在桌上,然后端来了一盆热水。
用毛巾沾了热水,任念年先是用热毛巾帮余衡擦洗身体,然后准备涂抹药膏。
可接触到伤口,一阵阵微痛的刺激感让余衡惊醒过来,他立即就从床上翻身而起,还猛地扑向了任念年。
任念年猝不及防,手中的热毛巾滑落,整个人也直接被余衡压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