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黎明淡淡地挑起自己左边的眉毛,“……小邱啊,不是我说,我和飞鸟绝对比你和飞鸟熟啊。”
“哈?”邱音懵逼,有一种自己的大老婆和二老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py交易的感觉,这震撼绝对是一等一的,“等等……怎么会?”
“这个你就不要管啦。”张黎明耸耸肩,把圣经竖起来挡在自己的嘴前,“白发红眼……我想想……”
“张哥是赌场的。”源飞鸟一看再不解释邱音就要当机了,所以很不耐烦地说,“见的人比较多,所以问问他……反正张哥嘴巴紧。”
“赌……”邱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是互相不坦诚相待呢,神他妈张黎明是赌场的,邱音说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天到晚穿得和混黑道的似的,天天还神出鬼没的嘴上说要去兼职却谁都不知道在哪,结果是在赌场这种地方,“不行……你们都藏得太深了,我反应不过来。”
不过在人与人之间互不坦诚相待上邱音本人也没有什么立场可言啦,先不论他帮忙隐藏了钟冥的身份了,他也没有说出他自己是一位报丧女妖——如果他是什么别的东西,他可能还会稍作斟酌,但是报丧女妖是一个并没有什么很强的战斗能力的非人类,唯一的作用是预测死亡,也许勉强他的尖叫声还能算是一个武器吧,但是那也太扯淡了,他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印象。”张黎明回忆了一会儿,看来是没回忆出来东西,他从自己的西裤口袋里扯出一张小纸条,用圣经垫在墙上,将纸条放在上面,再单手从自己的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把钢笔抽了出来打开笔帽,往上写字,“……我没有左老师那么好的记性……有时间我帮你们问问吧。”
“谢了,张哥。”源飞鸟依旧臭着一张脸,一点都没有要感谢的样子。
“嗨。”张黎明笑了,拍拍源飞鸟的肩膀,“谢什么啊,要谢也是我谢你,这周六拜托你啦。”
“几点啊?”源飞鸟撩起眼皮问。
“晚上六点。左老师非和我说吃饭洋老师要带上我……我也没法,回头给你钱。”张黎明推了推自己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雷朋,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微笑,“那么,回见啦。”
“嗯。”源飞鸟点点头,冲张黎明胡乱挥挥手。
“什么情况?”邱音有些好奇,“你周六要帮他干什么吗?”
“看场子。”源飞鸟不耐烦地说,把自己的刀锋露出来一点以示自己是有真本事看场子的,“情报交换,你让那个叫左瑛的帮你干了什么?”
“啊。”邱音尴尬地捂住了自己右边的口袋,“呃……想要和你说清楚这个……我们得先找个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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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从他的车子里下车的时候,意外没有在这个报废的废弃工厂的顶上看到平常坐在那里吹风的钟冥。
他有点觉得莫名其妙。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钟冥比他低劣,理应每一个行为模式都受他掌控,所以一瞬间他没能在自己预料的地方看到钟冥让他有点不爽。
他最终在废弃工厂里最里面一间,放着老旧的黑白电视的小车间里找到了钟冥。
钟冥正在摆弄一把军刀。
那是一把黑鳄战刀。
外形很美观,线条很优美,钟冥去地下黑武器库选武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选中了这把刀。他笑嘻嘻地把那把刀丢进属于他选武器的那个袋子里,然后笑嘻嘻地又去选其他的武器了。
而现在的钟冥,肯定不对劲。
林枫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凭钟冥的敏感程度,他车子一停钟冥肯定就知道他来了,可是今天的这个钟冥,不仅不像别的时候一样傻逼兮兮地来迎接他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两句话,就连头发都是黑的。
——就像,还没被污染的钟冥一样。
“钟冥。”林枫终于舍得出声了,他淡淡地喊了钟冥一声,他们的距离并不能说是近,所以林枫并不确定声音是否真的能传达到钟冥那里去。
钟冥没有理睬他。
对方只是瞪大了那双红如鲜血一样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闪亮的刀锋中映射出来的自己的倒影,抿着双唇,好像看自己看出神了。
钟冥也什么都没有说,仿佛灵魂出窍了一样。但是林枫并不知道钟冥到底是什么生物,他自然还是知道,有些怪物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一辈子就只有一辈子。
就在他准备再次喊一声的时候,他发现地上有血迹。
并不是人类的血迹,而是黑色的血迹,那是他们特有的黑血。那血迹形成了一长条,一直从门口蔓延到钟冥自己那边去。
林枫再努力定睛一看,他发现钟冥坐着的是一个空无一物的钢桌,那上面有一朵巨大炸裂的花一样的黑色血迹,在血迹中间残留有一团肉块。桌底是一把钢锯,上面缠绕着恶心的肉和组织,同样被黑血覆盖。
林枫心里感觉不对,他再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钟冥的脖子上有缝合的痕迹,而那个在血迹中央的肉块……是一个头颅的雏形。
明明他走近了,钟冥还是毫无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刀锋里倒映着的自己。然后迅速翻了个面,继续呆呆地望着另一面里的自己。
“你今天怎么设定的是黑发?”林枫沉吟片刻,感觉不对,他感觉自己尚且勉强算是……稍微残留些许的林枫的部分在叫嚣,叫得他头疼,他于是低声,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耐烦地问。
黑发的钟冥好像听到声音后终于有了反应,他淡淡地将瞳孔转向了林枫,看着白头发的林枫。
“……”林枫不知道钟冥这家伙肚子里打得是什么算盘,于是决定先申明自己的立场,他发出一声骇人的冷笑,“如果你在这里闲得没事干的话,不如提前去看看下一个纵火地点。”
“……”钟冥依旧看着他,眼睛里被林枫读不懂的情感所填满,他看了林枫两秒钟之后,眼神就像彻底放弃了什么一样悲伤,他一言不发地将军刀搁在一边,然后将眼睛转了回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头发慢慢变白。嘴角勾起林枫熟悉的那个笑容。
“哎呀……”钟冥总算开了口,他好像很高兴一样地笑了两声,“你怎么回来了?”
“神经病。”林枫一看钟冥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样子,和他认识的那个恶劣的钟冥别无二致,出口骂道,“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啊……真是的,我和你说哦……你记得金锌吗?我们高中同学那个,那个什么鬼邪神咯。”钟冥揉着他还有缝合痕迹的血肉模糊的脖子冲林枫叽叽咕咕地抱怨,“我今天遇到他了。”
“他不是我同学。”林枫冷漠地矢口否认道。
“行吧行吧,你记得就成。”钟冥宽宏大量地挥挥手,以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林枫计较,“我今天遇到他的时候,他把我脑袋给撕下来啦——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我回来的时候,我的下一个脑袋已经开始长啦,然后我就想,这咋整啊,多出来这个头怎么处理呢——所以我干脆就在第二个头没长好的时候,把他锯了,这样至少还能当肉块处理掉——那你呢,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带回来什么消息?”
“……”林枫沉默了一会儿,把钟冥刚刚放下的刀拿了起来,他也盯着刀锋里自己红色的眼睛,用冷冽的声音开了口,“……有人在调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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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出所有录像,给我逐帧看,有问题第一时间上报。”红发警官不耐烦地说,然后转头又皱着眉头看坐在长椅子上的棕发青年,死死看着一言不发。
“……”棕发青年给他盯得发毛,胆战心惊非常心虚地问红发警官,“怎、怎么了小花?要、要我帮什么忙吗?”
“要。”红发警官冷着脸棒读,眼睛里依旧写满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