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啊?”林枫手一勾从自己的身上把那串钥匙给拽了出来,在空中晃得叮叮当当响的,“我看看……钥匙一把也没少,我们班还有人身上有实验室钥匙吗?”
“化学课代表应该有吧?”王耀凛说,“可是……呃不可能从化学课代表身上拿到吧?”
“是啊,我也不觉得冥狗会把钥匙给他。”林枫哼了一声,“但是他从冥狗那里拿到实验室的钥匙还真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要说的话,钟冥真不是自己主动要当化学课代表的,他个人对于权力阶级一向敬而远之,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小傻逼,然而镜清逸一直都对钟冥青睐有加,所以就强行给他安了这个设定,钟冥对于到手的这个如同勋章一般的钥匙并不在乎,就随手放他桌上的抽屉里的马口铁盒的第二个隔层里了,而且钟冥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隐私意识,抽屉不带锁,经常自己一个人出门开着门还把手机搁在桌上,每次林枫回来看到都觉得没被偷简直是不可思议。
就算这样……张济对钟冥的观察也太仔细了吧?!钟冥放到这么偏僻的东西他都能发现,他真的喜欢的是吴莉妍吗?!太可怕了,宿舍里面住着个这种人,林枫开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被监视着的,实在是令人发毛。
“唉,反正张济已经死了。”王耀凛挠了挠头说,“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吧,小枫,我们得赶紧去找纸条啊?!你是不是忘了,如果那个纸条被发现了就完蛋了啊?!”
“嘘嘘嘘你小声点儿!!!”林枫一开始是意识到自己确实忘记了,先拍了下脑门,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立马窜起来捂住了王耀凛的嘴,“妈的要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发现了就完蛋了啊!!!”
“好好好。”王耀凛立刻自己捂住了嘴,把林枫的手拨开。
但是他们当他们一路从教学楼几乎是地毯式搜索找到他们宿舍里的时候,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那张小巧的纸条。
连宿舍的地上都没有。?
?
他已经几乎把学校里都找遍了,这下找不到真的没办法了,林枫英勇接锅。但是接锅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这事造成的后果并不大也就无所谓了,但是万一这事儿导致了什么团灭的结局放到小说里他可能就是会被骂惨的坑逼猪队友了。
?
然而他碎碎念一般的自我检讨对于王耀凛来说简直就是王八念经,于是他选择不听不听,林枫每次纠结都会在脑子里进行杂乱的思考,思考就算了他他妈还会把它给说出来,真是不得不说还挺适合出家的。
?
“哎哟小枫——”王耀凛扯着林枫一路狂奔,林枫比王耀凛还高个几厘米,被比自己矮一截的人拽着大臂低着身子一路飞奔的感觉真是刺激异常,林枫感觉世界一阵天旋地转两边的风景飞着一样后退,还尚且没有坐过云霄飞车的林枫觉得这大概就是飞一般的感觉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有没有被谁找到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们得到了小钟冥思考的结论,虽然不知道正确与否,但我们都知道这值得一试吧?他人知不知道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所以你在带我往哪跑?”林枫给拽得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赶紧试图把王耀凛的爪子从他衣领上扯下来,然而王耀凛力气奇大,林枫努力了两把居然没扯下来,他匪夷所思地看着王耀凛放在自己领子上的小鸡爪子,怀疑这个人每天都在吃些什么力气才能这么大,“是……是办公楼吗?”
“对啊。”王耀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小郎营的尸体不是在那里吗?既然小钟冥说了要去那里,那也至少试试吧?我们也没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啊。”林枫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好说歹说让王耀凛把自己给松开来了,他抓紧时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抓住了王耀凛试图让他再稍微放缓一点速度,林枫没法同时在七想八想的时候一路飞奔,他觉得自己绝对会路都不看一头撞树上,“万一纸条被那个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捡走了,然后郎营的尸体就这么被他动了手脚呢?怕不是原来那个bug就这么被他修正了,然后我们再也出不去了,你不觉得很绝望吗?那岂不是我他妈把唯一的希望给葬送了。”
“小枫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王耀凛毫不在意林枫心情一般地肆意嘲笑道,“明明这几天我们这堆人什么都没找出来,想到的小钟冥也……已经死了。再说,就算这个bug一直存在我们也发现不了啊。而且我们早就试图去把小郎营放下来了,不是也没能做到吗?一开始这就是个死路吧?……最重要的是,这也只是小钟冥的一面之词而已,说不定是个假消息,你能不能不要先给自己加上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可郎营是门这个莫名其妙的语句我们还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林枫悲观地总结道,“再说我们既然已经确认了凭我们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把郎营给放下来的,那我们去了那里也没有任何用啊……怎么整?”
“总之先去一趟吧?不去反而更什么都做不到吧。”王耀凛看着林枫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然后冲他颇为威胁性地挑了挑眉毛,“小枫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就再拖着你走咯?”
“别别别。”林枫认输,冲王耀凛抱拳,“大佬,大佬别这样,我自己走。”
他们到达办公楼的时候,郎营的尸体看起来没有变化。这让林枫不知不觉想起了邱音前几天提醒他的那句郎营的尸体挂在那里怪吓人的这句话,所以邱音是意识到了郎营的尸体是异于常人的,而钟冥是发现了郎营的尸体异于常人在哪里,他们俩在一起效率太高了,如果钟冥没那么早死说不定他和邱音已经把这个谜团给解开把所有人从这个鸽笼中解放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死人案发生。可惜世界总是诚如墨菲定律(注: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所言,如果真能这么早结束那也太过皆大欢喜了,人生可不是小说,哪有这么多喜剧给你体验。
但是林枫。
发现这些的两个人都选择了林枫作为他们的提醒对象,钟冥和邱音虽然关系好,但是两者之间未免还是存在罅隙,那微不足道的缝隙让他们对对方抱有保护欲和微小的私心,可他们都选择了林枫,但是林枫什么都没做到,他对于钟冥的提醒迟到了接近七十二小时,对于邱音冒着生命危险的提示也像一个智障一样当时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如果他更早地想到,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太可笑了,他真的是会被骂惨的猪队友。
“我还是觉得有点高了。”王耀凛倒是没注意到林枫在瞎jb想些什么,而是自己抬头看着郎营的尸体兀自想着,林枫想起来王耀凛第一次看到郎营尸体的时候,王耀凛怕得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给揪下来,但现在他已经可以淡然直视郎营依旧面色可怖的尸体,去想在这个绝境下所得到的微小结论的应对方法了,“你觉得搭几层桌子才能到上面去啊……我觉得至少要七八层……但那样站得稳吗?”
嗯……郎营的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等等,郎营的尸体没有任何变化?!
林枫觉得自己一瞬间智障了一下,他自己虽然穿着长袖但是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了,因为天气实在是热得不行。那必须的,现在是八月啊,不热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出问题,但很明显世界并没有问题,因为外面蝉还在那里吱哇乱叫吵的不行。
然后郎营的尸体没有任何变化。
操——!林枫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本来以为邱音说的仅仅只是郎营的尸体没能飘走这件事,原来——原来邱音指的是这个吗?!邱音不能说得再准确一点吗?!他自己不能再稍微放聪明点吗?!
妈的,想着也是,现在天气热成这个鬼样,这种情况下尸体应该3到4个小时口鼻耳、肛门包括伤口就要开始变味了,同时还要开始流尸水。再过一段时间蝇虫就该绕着他打转了,再过一些时间,尸体应该要开始长尸斑顺带生蛆,这都五天下来了,办公楼再大都会被郎营的尸体弄得臭不可闻。
照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确实,林枫一开始也认为就是因为有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才会出现“坟场”这种东西,就是为了防止尸体堆满整个学校而发臭。但是郎营的尸体看起来依旧像他才睡着一样……哦,睡着也许不会露出这么狰狞的表情,但总之他想表达的感情就是郎营的尸体太过于完整了,没生虫没变臭,这个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是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超现实以至于林枫一度忘记了常识,所以在这几天内他经过这里好几次他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过了五天,等这个奇怪的地方已经发酵到最大他才意识到有这个不对劲。
这个居然还要邱音来提醒他,林枫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林枫立刻抬起头去看郎营尸体,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绿了,他暗自琢磨着在那上面挂着的那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不会腐败的绝对不是郎营的尸体,他们之前的所有推论都要被推翻了,因为没看到尸体都不一定能叫他们死了。
郎营身上谜题有点多过头了,林枫一考虑到郎营这么五天都可能一直活着的可能性他就打起了寒颤。
“耀凛。”他喊住王耀凛,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王耀凛,王耀凛一听脸也绿了,甚至还把已经搬到底下的课桌偷偷摸摸给搬了回来。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王耀凛问他,“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看清楚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我就连知道了这个我都觉得那还是小郎营的尸体啊……如果那不是尸体做得也太逼真了吧?是假人或者是木偶什么的吗?难怪小郎营并不会飘走,因为那根本不是他的尸体……?!”
“而且这一切看来是蓄谋已久了。”林枫也和他说,“连郎营的尸体都准备好了的话,一开始就准备让郎营当挡箭牌的吧?那么郎营在这个事件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身份?总之我不会信任他是一个被害者了,毕竟如果他一开始就应该是被害者的话,那么做他的假人没有意义,不如直接杀害了他。”
“可是我觉得也有别的可能,比如说他是第一滴血什么的。”王耀凛提出了别的可能性,“为了让我们感到恐慌才一直挂在那里,万一郎营的尸体一开始没被任何人看到,那我们不还是和乐融融的吗?”
“不可能啊,这种事没必要特地选中郎营。”林枫立马否决了这种可能性,“后面谁死我觉得对于那个把我们关在这里的棋盘外者来说都一样……而且,如果郎营还活着就大条了吧?你仔细想想,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五天,虽然每天都在减少,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到郎营,不奇怪吗?郎营如果活着一直以来都藏在哪里……”
“……所以,小郎营是门。”王耀凛立刻想起了钟冥的纸条上说的话,他在一瞬间理解了钟冥想要表达的一切,“所以小钟冥的意思实际上是,小郎营并不是尸体,而是通往其实是活着的小郎营所在的地方的门吗?!”
“如果我们的推断没有错,且我们做的假设——即郎营实际上没有死的话,那么这个尸体完全就是在掩人耳目。”林枫立刻总结了出来,“那么我们就一定要把上面挂的那个……天哪我真的完全不想碰它,的那个东西拿下来,说不定就能得出什么很重要的结论。”
“可我们也试过了。”王耀凛立刻转为了愁眉苦脸,“就凭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它很细微,像是什么绳子被割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