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功夫。
我抬头就见七爷,正领了一个苗人,把一张桌子往外搬。
转眼功夫,打从七爷身后,就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老李。
另一个人……
他是朱老九吗?
这人长的太和善了,说句夸张话,他就像庙里供的佛像一样,一脸的仁慈,眉宇间尽是无数和善之意。丝毫杀念,统统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
我说不出来,我感觉这样一位古稀的老人,就算是做过再凶残的事,也不能对他施什么杀手。
他面相如此。
他身上穿的则是一套灰布的唐装。
头发乌黑油亮,不见一丝的白发。
手上拿的是一个不大的卫星电话,那电话不离手,就好像是一个手把件似的。
他从吊脚楼出来,站在门口一打量。
“哎哟,老李,那位就是荣老夫人吧,哎呀,久仰,久仰啊。”
朱老九抱拳说:“荣老妹子好哇。”
荣老太太:“好,好着呢,哈哈,你呀你,都听说过你,说是你在国外搞的风生水起,这回国,又教了不少的徒弟,可你也不露面,不跟大家打招呼呀,你说你见外了不是,还得劳驾我们大老远的来找你。”
朱老九:“不好意思,我这人,面子薄嘛,就那两下子三脚猫的本事,哈哈,见笑,真的是见笑喽!”
“来来来,都过来坐,过来坐啊。尝尝我这茶,大红袍,母树,就那么一点点!”
朱老九吩咐大家就坐,然后又一摆手,不远处跑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妹子,她过来帮忙给我们摆弄茶具什么的。
朱老九坐下,他看我:“啊,这就是那个年轻人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呐,了不起,了不起呀。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关仁。”
朱老九:“好名字,真的是好名字。你说,那个郑炎呐,他也是太执,我教的东西太多,他有些走偏了。这样也好,也好。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一见。来来,喝茶。”
荣老太太没动茶,而是笑说:“朱哥呀,这人带来了,这里那个老婆子阿花?”
朱老九:“哎,你不提我都忘了。阿花上山参悟神通,原本不想跟你们见呐,你说,你们非要见。我就提这么个条件,你看,你们还认真上了。好好,我这就给人打电话,叫他们给阿花送过来。”
“来,喝茶,喝茶。”
朱老九笑着说的同时,拿起卫星电话,打了一个号码,说通知一下阿花,问她方便吗?方便的话过来寨子一下。
这是坏人吗?
我用全部感知,感受的,尽是无尽的宽和,包容,忍让,仁慈。
没有一丝一毫别的东西。
并且,这宽和仁慈的力量,还在他的身上涌动,让人不由自主对朱老九这人产生了一丝敬仰之心。
我扫了眼在座的人。
我发现,太极老李,七爷,包括荣老太太,他们都是一脸的恭敬。
然后,我想起古道长跟我说的话。
见了朱老九跟没见到他,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念想。
见过后,到外面,仔细想想,可能觉得也不对。杀心,对付他的心,想要制住这人的心,一样也有。可只要是一回来,再见到朱老九,当了这个面儿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就是一个劲的对他好,信任他,听从他安排的任何事。
现在呢。
我感觉,打伤郑炎很内疚。
我感觉,朱老九不是坏人,倒是那个什么阿花,她摆弄苗族的东西,旁门左道,不是道门正统,她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知为何,我竟对阿花产生了一丝厌恶感。
朱老九当年抛弃她,没准还是这苗族女人一心想跟朱老九处呢。
人家压根没这心思。
还有,阿花搞的,根本封建迷信嘛。哪有什么鬼,灵啊的,哼,有鬼,你抓一出来给我看看。哼,全是骗人的,全是在瞎白话。
朱老九好,你听他现在讲的,全是他在海外拓展道门的艰辛。虽说美国这方面限制的不严,但他一个华人,也很难,很难呐。
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
“那个诸位,你们想见阿花,一会儿,她要真过来了,你们跟她在屋子里好好聊一聊。我呢,单独跟这小兄弟说几句话。”
朱老九笑着说。
荣老太,太极老李,还有七爷一个劲的附和,好好,应该的。哎呀,老九,你在海外真的是辛苦了,真的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