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碰。”易寻说话的声音连带呼吸,都略微急促,在周可可迟钝的反应之下, 还以为是把他弄疼了。
懵懵懂懂着, 她被揉了一把脑袋:“好好睡觉。”
不那么温柔的语调听得周可可一阵呆滞,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委屈,她脑袋一歪,便又沉沉入了梦。
睡了特别踏实的一觉, 以至于次日醒来的时候,周可可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穿好了睡衣,脑海里却完全没什么印象。
趴在枕头上茫然了好一会儿,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
易寻不在身边,她抬起脑袋摸了摸身边还有余温的被子, 动作牵带到肌肉的一刻,酸痛感四面八方传来,她才发现浑身上下的骨头七零八落的,拼都拼不到一起的那种。
小腹也是隐隐酸胀。
下床的动作不免颤颤巍巍,周可可揉着快要残废的腰,感觉自己提前体验到了晚年生活。
透过洗手间里的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有想象中的狼狈,也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皮肤状态甚至比平时还要好,眼睛看起来更是有种水汪汪的清亮。
就是嘴唇看起来有点肿,以及脖子上露出来的地方,多了几处她有点陌生的痕迹,暗红,发紫。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莓?
往前伸长脖子的动作多少让受到过摧残的身体有些痛苦,但周可可还是好奇地凑近了镜子,细细观摩了好半天。
易寻是在这时进卧室的,洗手间的门没有关,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奇怪的动作:“可可?”
周可可立刻缩了回来。
动作幅度太大,猛然扯到了受伤的肌肉,由不得她不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
易寻帮周可可挤了牙膏。
印象中,这种事是在自己上幼儿园之前才有过的待遇,为了哄她刷牙,爷爷还会特意给她买苹果口味的牙膏,再大一点,她就完全没有那么娇气了。
电动牙刷塞进嘴里嗡嗡地响,男人没有走,帮她揉着酸痛的脖子。镜子里他目光垂落,看不见浓密睫毛下的情绪,只能从肩上的动作里感知到他的温柔。
“今天还有工作吗?”漱干净口中的泡沫时,她听见他问。
周可可只知道自己还没有洗脸,粉粉的兔耳朵发带才卡上脑袋,他便圈住了她的腰,俯下身浅浅地吻她的太阳穴,辗转流连。
惹得她的心砰砰直跳,从镜子里看到他亲吻自己的眼神,那瞳孔中似乎隐隐藏着幽暗的光火。
“没有。”周可可羞羞地低下头。
这并不是临时的决定,而是在他刚回来的那天,她就提前安排过,把工作打散一点,好让自己不那么忙。
易寻听到她的回答,亲吻的动作没停,向别的地方转移,他好像已经把她的敏感点都摸得透透的,亲得她一边扭动,一边咯咯直笑:“不要这样。”
笑了一会儿却有觉得不对,靠在易寻的怀里,周可可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过去。
迎着浴室里明晃晃的日光灯,臂肘内侧那块白皙的皮肤上,暧昧的暗紫色瘢痕清晰可见,还带着一点点发红的齿印。
女孩迷茫地歪过脑袋,发起了呆。
怎么连这里也有?
周可可突然闷着头转身把人往外推。
面对她骤变的情绪,易寻没有轻易被推走,定在那里站住,拉了拉她头顶上的兔耳朵:“怎么了?”
“……我想尿尿。”她被拉扯着仰起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
接着便听到了对方隐隐的轻笑声。
“不可以看?”易寻直白的话却让她脸烫得厉害,她觉得这个人一夜之间变得好坏好坏。
只能又羞又气地用脑袋把人顶出去:“走开,快走开。”
锁上了门,周可可才松了口气,转身去面对镜子,撩起了睡衣的衣摆。
真的是睡衣遮得太严实,才让她产生了“还好”的错觉。
纤细的腰肢才露出半截,就已经触目惊心,不忍再细看。
到处都是一块又一块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过了敏。
这一身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初时是觉得甜蜜的,几天过后却变得让人烦恼起来。
银盛的年会接踵而至,作为易总的太太,周可可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当天的准备工作除了穿戴打扮,她花得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拿一把小刷子蘸了遮瑕,仔仔细细地到处刷。
旧的本来好不容易褪得差不多,新的一波却如雨后春笋。
有种越遮越多的感觉。
周可可拧着眉毛回头看看从门后走来的罪魁祸首,他在身边坐下,从她手里接过了遮瑕膏:“我来。”
刷子如同羽毛一样从小腿上轻柔扫过,女孩的脸上的腮红颜色似乎画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