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意如不冷不热,道:“急什么,这才几天?王爷不是说把妾身掳来,是因为对妾身惊鸿一瞥,念念不忘,情真意切么,想来王爷也不是那般庸俗之人,只对这副身子感兴趣。”
魏远自然是想要个心甘情愿的,反正现在人都到手了,早晚都是他的……
不得不说,高意如这般跟他周旋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暂且保全了自己,只望会有人前来解救。
正想着,便听远处有嘈杂吵闹的声音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音,滚滚浓烟四起,很快就传遍了船上每个角落。
亲随叶诸匆忙跑上阁楼禀报:“王爷,着火了!”
魏远喝得半醉半醒,恼怒道:“着火了还不救火!”
叶诸回答:“火势太大,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王爷还是先乘小船上岸稍候为好!”
魏远有些不耐烦,毕竟在水里还能着火……不过也只能起身,带着高意如还带着一行随从,乘坐以备不时之需的小船,就此上岸去了。
刚开始,魏远喝醉了,还没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上岸之后,便是四面八方的重重黑影,突然举起火把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定睛一看,才见是魏浟为首,领着一群精锐亲军,气势汹汹的包围了他,这才真的叫四面埋伏,瓮中捉鳖。
对面还有人大喊:“汉中王,你无路可退,还不交出人质,束手就擒!”
高殊也道:“小姑姑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看见魏浟和高殊站在对面,高意如紧绷着的头皮总算松懈了几分,暗自长吁一口气。
江边凉风一吹,加之魏浟的出现,魏远吓得打了个冷颤,酒醉都醒了几分,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才知道他中计了,并且他现在带下船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其他人还都在船上。
高殊还劝说道:“汉中王,你若是肯老老实实将我小姑姑毫发无损交出来,我高家可以与你既往不咎,你回你的汉中,我们绝不阻拦,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若是我小姑姑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没那么好交代了!”
事发突然,魏远没想到他们能找到这里来!
虽然说,高殊这番话魏远听了是有些动心,可是魏远瞄了一眼面目清冷的魏浟,自然知道现在是谁做主,魏浟都没发话,没说过会就这么放过他……
想起来,这昭王虽然年纪轻轻,可战场上杀伐果断,不留情面是出了名的,就算魏远是他的堂叔,他既然亲自过来说明极为重视此事,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越想越发心慌。事已至此,也没有退路,魏远冷哼一声,拉着高意如,就将腰上的刀抽出来,架在了高意如脖子上,瞪圆眼,恶狠狠道:“你们大动干戈,不就是为了找她么?既然都已经让你们找到此处来了,那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放我走,不然别想她活着回去!”
高殊皱眉,只得又好言劝说:“汉中王,你这又是何必,我小姑姑若是有任何损伤,对谁也没有好处。”
魏远面红耳赤,拿准了高意如就是挡箭牌,挟持着道:“放我走我自然会放了她!若是我有什么差错,她就跟我陪葬!”
高殊激动得就想上前一步,被魏浟给横手拦下。
沉默许久,魏浟的目光微敛,没想到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我放你走。”
高殊诧异,想说什么,被魏浟给打断了。
魏远拿刀架着高意如的脖子,又命令道:“给我备马!”
魏浟同意,让人给他牵了两匹马过去。
高殊还想阻拦:“殿下,不能让他把小姑姑带走!”
魏浟淡定自若,冷冷道:“不让他带走难道让他伤人?还望汉中王言而有信,安全之后将人放了!”
高意如倒是冷哼了一声,鄙夷的蔑了一眼魏远,“你以为你跑的掉么……”
还没说完,魏远就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腰,恶狠狠警告:“闭嘴!”
高意如疼得啊的惨叫一声,用手捂住了腰。
一看见魏远真的对高意如动手,高殊极为不情愿,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魏远带着高意如上马,身后一名亲信也跟着上马。
两匹马载着三个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骑马冲出人群,策马离去。
看着人就这么走了,高殊又气又恼,道:“殿下,为什么要放他们走!我们千里迢迢赶到此处,好不容易才见到小姑姑,如今就这么放虎归山,今后不管是魏远还是小姑姑都再也见不到了!回去如何跟娇娇交代!”
魏浟却好似一点也不心急,淡淡道:“别急,让人去追就是,保证小姨安全要紧,就怕他狗急跳墙把人杀了。”
放他们走……只因为,魏浟刚刚看在眼里,站在魏远身边的那个亲随,手上拿着的那把刀,分明就是在灵山寺的时候元曜拿在手上的那把……
元曜也来了。
也不知出于哪里来的信任,有那么一瞬间,魏浟竟然放心把此事交给他办妥。
魏浟众目睽睽之下将魏远放走,是因为……魏远今日就算死了也跟他没关系,这么多眼睛看见他已经把人放了。
高殊还不明白这些,急得焦头烂额的,当即派人前去追捕魏远,势必把高意如救回来。
*
而另一边,魏远模样极其狼狈,仅仅带着一名亲随,挟持着高意如,策马扬鞭,跑出去了至少二里路,才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此刻天色已暗,一轮明月当空,树林里静寂无声。
魏远拉着高意如,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跳下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回头看过去,确定没人追上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今加上高意如,魏远另外还带着亲随叶诸,其他人都被魏浟扣下了,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
身边亲随叶诸上来询问道:“王爷,现在如何是好?”
魏远皱眉道:“还能如何!自然回汉中再说!”
叶诸又指着高意如问:“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