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精神疲惫,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颤抖地丢下木碗,此刻遍地都是血迹。缓了缓,老袁说:“对方挺顽劣,但花蛊还是被我解了。”
虽然这场解蛊仪式惊心动魄,但一听到老袁说花蛊解了,程思琪姐妹顿时心花怒放,如获重生一般,程思琪对老袁道谢,显得非常激动,程秋娜却暂时说不出话。
张南也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下,可当他望向程秋娜时,后背骤然升起一股寒意,他两眼瞪大地对程秋娜说:“你抬头,让我好好看看!”
程秋娜不解张南这话什么意思,带着哭腔问:“你干嘛啊?”
张南不管程秋娜同不同意,主动伸手托起程秋娜下巴,视线集中到程秋娜的眉心。
观察片刻,张南后背寒意逐渐加重,他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什么叫怎么会这样?”程思琪瞧出张南脸色不大对,忙问。
老袁把灯打开,亮光照到程秋娜满脸泪痕的脸上,令程秋娜一时不大适应。
“阿南,还有哪不对劲?”老袁推着轮椅过来。
张南没有回答,只盯着程秋娜,表情呆若木鸡,脑中却是思绪万千。
从上海到云南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像倒带一样快速在他脑海里闪现,一些疑问,也在瞬间得到答案。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有病吧你?说啊!”程秋娜相当急躁。
张南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程秋娜在上海所住的医院。
那是一切的源头。
“我懂了。”张南莫名说道。
“懂什么啊?”程秋娜问。
老袁也不明白张南说什么,正等张南解释。
张南指着程秋娜的眉心问:“你的花蛊是被老师解了,但你眉心的黑气没有消失,你知不知道因为什么?”
一听这话,老袁呆了,赶紧问:“阿南,我的眼睛和你不一样,瞧不见这些东西,但道理我是知道的。若被下蛊者,其眉心必然发黑,但刚才我的的确确是把她的蛊给解了,按理说,她眉心的黑气应该消失了才对。”
张南回道:“我半点都不怀疑她的花蛊被老师成功解了,我也是亲眼所见。因为现在她眉心的黑气虽然还在,但比先前要更淡,更模糊,这只能说明一点,除了花蛊之外,她还被人下了一道邪咒!”
“啊?”程思琪惊呼出声。
“是的,一道很隐蔽的邪咒。因为花蛊更凌厉,造成眉心的黑气很重,所以她眉心处的另一团黑气被我忽略了。怪不得……我先前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给她下蛊,原来对方的真正用意不是下蛊,而是想利用这花蛊,掩盖对方下的另一道邪咒。那个人……他一定知道我天生有一双阴眼,能够看到邪气,发现邪咒,于是他索性再下一道蛊,巧妙地隐瞒了这道邪咒。”
“你的意思……花蛊只是个幌子,这道邪咒才是那人的真正目的?”老袁问。
“对,他知道以我的能力来说,随时可以解除这道邪咒,但他又不得不保留这道邪咒,所以他才会再下一道非常难解的花蛊,一来掩盖邪咒,二来把我们的注意焦点引到花蛊上面。”
“这人怎么那么阴险啊?”程秋娜惊呼。
“不但阴险,而且十分的精明。”张南也叹道。
“那么……这道邪咒,究竟有什么作用呢?”程思琪问。
“看起来毫无作用,但其实作用很大。”张南说。
“什么叫毫无作用?”老袁问。
“毫无作用是指表面上,这道邪咒根本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症状,她的症状都是花蛊带来的,这一点确信无疑。但实际上,这道邪咒却充当了标记的用途。”
程思琪和老袁都听不明白,一脸茫然。
张南解释:“老师暂时还不知道上海发生的一些事,你们俩应该知道,孙天贵曾经为了让他选定的目标难以逃脱,选择在给那些女婴喝的神汤里下咒,这样他就能无时无刻地知晓那些女孩的行踪。程秋娜被下的邪咒,就和那些女孩被下的咒差不多,主要用途是为掌握她的行踪,就好像是安插在人身上的一台无形跟踪器。”
程秋娜相当震惊,而且听着感觉难受,她赶紧问:“那人追踪我干什么,我得罪他了吗?”
“不是追踪你,而是追踪我们所有人。”张南说。
“啊?”程秋娜一呆。
“这就是给你下蛊的另一大妙处。你仔细想想,你一旦中了蛊,我就必须要带你来到云南找老师解蛊,我们一路同行,所以对方标记了你,也等于标记了我。”
老袁思忖片刻,忽然脸色一变,问道:“阿南,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尽管那人心计如此之深,但他要安排到这种地步,必须对你非常了解,他甚至知道我的存在。因为只有掌握你我之间的关系,他才可以推算出你会来云南找我,你说是不是?”
“是的。所以我刚才说,他十分的精明。”张南表情显得有些迷茫,“难怪,龙帮的人能一下找到我们,我们的每一步,都好像被人精心算计过一样。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这一点,现在总算是理解了。”
“那现在怎么办?”程秋娜着急问。
“你先过来。”张南说。
程秋娜来到张南身前,张南两手缓缓触摸程秋娜额头,口中轻声念了段词,大约过了几分钟,张南见程秋娜眉心处的黑气消失,放开手说:“这道邪咒被我解了,你现在一切正常。”
程思琪姐妹终于松了口气。
从地下室出来后,其他人正等在大厅,王慧已给王自力包扎好伤口,张南问王自力伤口的处理情况,王慧说道:“他的伤是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观察,还有就是得挂几天抗生素。”
“那样的话,大力,你暂时先住在老袁家吧,等你伤完全好了再说。”张南提议。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她的问题解决了没有?”王自力问。
张南点点头,把关于程秋娜被下邪咒的事又叙述一遍,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脑子里总有个疑问,本来我以为那道邪咒可以解释一切,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不通。”
“哪件事说不通?”王自力疑惑。
“那双眼睛。”
“啊?”王自力一愣,“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