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点点头,又说:“而且我怀疑,这尊土偶的原型,应该不是一个中国人,而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仿佛是远古时期的人物。”
“你说……日本人?”
“现在还没法下断言。另外一个问题,这尊土偶是怎么形成的?”
“能怎么形成,不还是人造的么?”
“按道理是这样,但会是谁,或者说是个什么人,特意造个日式的土偶呢?要知道,这尊土偶的形成至少在好几十年,甚至数百年以前,那种年代,中国还处于一个比较封闭的社会环境,谁能造个土偶出来?”
“你的推论不严谨,大样本下,偶然因素是不可避免的。”
“说得也是,我可能对这土偶太在意了。”
“我倒在想,孙玉梅为什么会怀孕呢,是祭拜这土偶让她怀的孕吗?”
张南摇摇头,说:“像你先前说的,我们线索太少了。想要知道孙玉梅当年在血树林做了什么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正议论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骚动,还伴随细碎的脚步声。王自力瞬间打起精神,示意张南先不要说话,他取出手枪,慢慢往那里靠近。
张南跟在王自力身后,两人都是屏住呼吸,相当紧张。
但等到了那里,又不见任何踪影,明显有人比他们快一步离开了。
王自力刚准备骂,结果发现一旁两棵血树之间的地上有个凸起状的东西。
仔细一瞧,原来是口暗灰色的古井。
古井非常的破旧,一看就是很久没人用的,四周遍布杂草,井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张南趴在井口,朝井里望了望,回头说:“这井里没有水,底下全是碎石。”
王自力觉得奇怪,问:“这你都能知道?我怎么啥都看不见?”
“你忘了我在黑暗中的视线比一般人好么。这口井应该荒废了很久,至少是民国时期的产物,但有一点,井底的怨气很重,相当相当的重。”张南特意加重语气。
“怨气重?有人死在里面么?”
“很难说,得下去看了才知道。”
“那怎么办呢……”王自力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井壁,显出微笑,“哦……虽然没绳子,但好像也不是很难爬,我们踩着那些石头下去就可以。”
商议过后,两人决定爬下古井,一探究竟。
“对了,这口井到底深不深?”王自力准备第一个下,便问张南。
“看上去很黑,因为血树林里本来光线不足,但其实井底不深。”张南深吸口气,又说:“让我在前边吧,你手臂还受了伤。”
“行了,这点伤算个屁!再说这种事我比较擅长,我爬前边,万一你这小身板掉下来,我起码还撑得住,要是你爬前边,我不小心掉下来,我们两个都得摔死!”王自力开玩笑说。
不过王自力说的也是实话。王自力身强体壮,接近170斤,张南很纤瘦,连120斤都不到,两人体重相差甚远。
于是,王自力两手撑住井口,慢慢爬下古井,张南则跟在他后头。两人借助井壁的各种石头,一点点往井底爬。在这过程中,张南听到耳畔传来一丝丝诡异声响,仿佛无数的飞蛾,正在他颈后拍打翅膀,甚至妄想钻入他耳中。井中的气温也是骤然降低,好像寒冬腊月一样,王自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造成巨响的回音,把张南吓一大跳。
“你他妈现在胆子也变小了啊……”王自力刚想取笑张南,两脚却在不知不觉中踩到了井底。
“大力,你到了?”张南还没着地,便问王自力。
“是啊,这井比我想象得要浅多了,行了行了,别爬了,直接跳下来吧。”
也不等张南回应,王自力一把将张南拽了下来。
站定后,张南发觉井底异常宽敞,让他感觉不到他们正身在一口井中,四周的井壁仿似老人身上的褶皱,反映出年代的沧桑。
当王自力从登山包内取出手电筒时,张南已然看到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很深的洞穴。
洞内无比漆黑,即使他拥有一双可于黑暗中窥见万物的阴眼,仍不能瞧清楚洞内的状况,好像整座洞被塞满了一种污浊,虚幻的物质,阻碍了视线。
张南立即听到几声嘶吼,嘶吼显而易见是从洞内传出的,而且绕过了他的听觉神经,直接钻入了他的大脑。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张南问王自力,作进一步确定。
“没有。”王自力摇摇头,两眼紧盯着洞穴。
“这洞肯定不正常,我听到了类似怨魂叫唤的声音。”
“是啊,好好的一口井,怎么下面被人挖了个洞。”
“也未必是人挖的。”
“哦?自然形成的?”
“嗯,一些地壳运动,比如最常见的地震,火山,都可能改变地质风貌。你仔细看这洞,它的洞口还有内部结构其实很不规则,如果是人为挖掘,应该不至于会这样。”说话时,张南随手摸了摸洞口的岩石。
“万一是古时候的人挖的呢?”
“你太小看古人了,即使是原始人,他们在某些测量和计算方面的办法和能力都超乎你的想象。”
“好好好,别扯这些了。进去瞧瞧。”
两人慢慢步入洞穴,来到一个更为宽敞的石厅,石厅顶部结构奇特,还攀附着一些细小水滴,张南推测水滴的源头应当是山坡下的溪流。
除此以外,洞内的污浊物质越发浓重,感觉像是一层白纱般的浓雾,又好像坐飞机时,身陷白云之中一样。
低沉的嘶吼声自然也离他更近。
张南知道王自力并未产生跟他相同的感受,理由只有一个,洞内的生灵一定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