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半子 赵熙之 2486 字 7天前

1监临奸;其实是宋朝的,借用一下借用一下。

☆、第57章 五七过河卒

县廨公堂内外吵吵嚷嚷,万年县令又是一连串发问,诸如“既已和离,为何无其他人知道?”、“婚期既然已经定了,到底是何时?”等等。

王光敏难得机灵,面对县令重重逼问竟是顺顺利利答下来,像是一早预备好了说辞似的:“和离算不上甚么喜事,除家人外便没同其他人讲,旁人自然不知。婚期原本定在去年腊月,却又撞上国丧,不得不延后,还望明府知晓。”

千缨察觉到王光敏今日表现有异,但又猜不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插手了此事。她又饿又累,浑身多处疼得要命,只稍想一想便脑壳痛,只期盼着快些结束。

王光敏顺利将万年县令驳倒,令其不得不松口,最后带了千缨从看热闹的人堆中挤了出去。

而这时候县廨外的马车内,紫袍赵相公听得外面动静,终于开口对面前的吏部尚书道:“让许稷回来吧。”

“难道抢他一个发妻,还他一个京官的位置?”胖尚书思忖道,“给他甚么位置好呢?”

“既然有专财兴利之能,还有甚么地方比度支更适合他吗?”赵相公淡淡说完,掸了掸落到紫袍上的半根羽毛。

“但这资历——”胖尚书纠结起来,“比部直官,高密县令,沂州录事参军代领刺史职,恐是不够啊。”

“资历不够有时许是好事哪。”赵相公将帘子挑开一些朝外看,胖尚书忽恍然大悟。

资历不够,贸一看就构不成威胁,是麻痹阉竖的好办法!

不过以甚么理由将许稷调回来呢?沂州的任期可还没满哪!

“趁和离一事还没传开,以‘王夫南是他妻兄,不得有监临关系’为由速将他调回来。”赵相公简短地说完,随即催促车夫行路。

赵相公要走,胖尚书只好下了马车。

是哪,王夫南是许稷妻兄,有这层关系在,此二人按说应该回避,不该在同一个地方任职。

当初因为这点,他可是极力反对过的,然最后却还是被迫点了头。眼下呢?又要以这个理由将许稷调回来,可真是随心所欲啊。

他在万年县的阳光底下站了会儿,叹气一声,背着手悠悠往西行。

另一边千缨被王光敏领回家,路上她便质问道:“和离一事到底是谁的主意?那文书是如何来的?三郎知道吗?阿爷为何要这样做?”

“阿爷为何要这样做?”王光敏反问,“倘若不这样做,你就得在里头关上两年!”他将她打量一番,“只不过关了一个晚上就成了这模样,两年还了得?何况那小娃在家谁也没法照顾周全,你总不忍心让那小娃孤零零一个人罢?”

千缨闻得这话,因“莫名其妙被和离”而腾上来的怒气瞬时熄下去一些,又听得王光敏道:“那赵相公都找上门来了,阿爷我能说不吗?”

“赵相公?”

“正是!倘若不是有赵相公撑腰,阿爷我哪里敢与万年县令说这话?那放妻书亦是赵相公带来的,我那些话也是他教的。”

“那与练侍御的婚期又是甚么?!”

“当然是真!这可不敢开玩笑,赵相公亲口说的。”王光敏一脸的“被胁迫、无可奈何”,心中却已是暗喜多时,练绘总比许稷要好得多罢?许稷要后台无后台,要前景也无前景可言,还不知要在沂州那角落里熬多久,如此和离了改嫁练绘正好。

然此事对千缨而言却是晴天霹雳。一纸假造文书就宣告她与许稷不再是夫妻,随后又要莫名其妙与练绘成婚?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哪怕她这里无异议,练绘定也不会同意的。

千缨暗吸一口气,决定静观其变。

——*——*——*——*——

正忙着沂州五县春征的许稷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京中这样一件小事,不可能写到邸抄上去,且千缨写给许稷的家书也被不明人士截了下来,以至于许稷对“莫名其妙被恢复独身”一事毫无所知。

但调令却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她面前,让她愣了一愣。

户部侍郎专判度支——这是甚么概念?“难以置信、简直是疯了、一定是搞错了”的概念。

以她现在的官资来说,一步步往上起码再熬上个十年才可能到这个位置。

因为此职包含了两个内容:一是户部侍郎,这是本官;一是度支使,这是使职。以户部侍郎的身份经管度支职事,且加了个“专”字,意味着她的实质工作已不是户部侍郎,而是判度支。

自该使职设立以来,一直是由侍郎以上本制官担任,近百人次,从无例外。也就是说,成为度支使,多数时候都已服紫佩金,再不济都要服深绯,而她不过是区区借浅绯服的七品官罢了。

待她从最初的惊诧中冷静下来,王夫南却到了州廨。

他自然获知了许稷的调令,意外之余则是十分的担心。进了公房,却只见许稷撑额头孤坐,似乎也是心事重重。

制书就在眼前,回京日期也卡得死死,容不得半分推诿与拖延。

王夫南在她对面坐下来,将带来的酒往案上一搁:“甚么时候交接完要走了,记得喊我喝酒。”

“你为送这个而来吗?”

“是。”该叮嘱的话早已叮嘱过,她又不笨,并不需要再三指点。

可她却问:“十七郎如何看此次调动?”

王夫南略沉吟,回曰:“度支看似权力很大,但如今国库与内库之争愈烈,度支的权力也被削弱了不少。倘若要夺回财权,则必然要与阉党斗。”他冷静分析完,给出结论:“赵相公等人,是将你推上去与宦官抢财权,这不是好事。”

看似给了她滔天的权力,实际上却是将她变成过河之卒。

那为何用她?因她资历浅太年轻,宦官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反而会嗤笑朝臣一派“无人可用”,从而放松了警惕。

但她又如何斗得过阉党呢?

许稷并无太大信心,但仍是起身送走王夫南,抓紧时间做沂州州廨的工作交接。

春征事宜交代好,需要做了结的事也一一做好了结。她得确保走时干干净净,不会遗留什么难题给下一任。